戈檻營中夜未央,雨沾云惹侍襄王。
球來香袖依稀暖,酒凸觥心泛滟光。
紅弦高緊聲聲急,珠唱鋪圓裊裊長。
自比諸生最無取,不知何處亦升堂。
軍營的柵欄邊夜色尚未褪盡,細雨沾濕云氣繚繞中侍奉襄王。 香袖輕拂間球戲往來依稀帶著暖意,酒杯滿溢時觥籌交錯泛起粼光。 緊促的紅弦琴聲一聲比一聲急切,珠玉般的歌聲婉轉悠揚裊裊綿長。 自比那些學子中最無建樹之人,不知何日也能登堂入室一展所長。
本詩藝術特色有三: ① 意象密織:全詩16個意象(如戈檻、紅弦等)在28字中密集呈現,形成感官沖擊; ② 對比藝術:前六句宴樂之“熱”與尾聯心境之“冷”構成張力; ③ 雙關修辭:“雨沾云惹”既寫實景,又暗喻政治環境;“升堂”表面說學業,實則指仕途。 歷史價值在于反映了晚唐地方官員的宴樂風氣,以及士人在黨爭中的復雜心態。
全詩以軍營夜宴為場景,前六句極盡鋪陳之能事: 首聯“戈檻”“雨云”營造出朦朧壓抑的氛圍;頷聯“香袖”“觥光”以觸覺與視覺展現宴樂奢靡;頸聯“紅弦急”“珠唱長”通過聽覺強化宴飲的狂歡節奏。 尾聯陡然轉折,在熱鬧中突顯詩人的疏離感與自嘲,末句“不知何處亦升堂”既含不甘,又透露出對仕途的微妙期待,形成華麗表象與落寞內心的強烈反差。
此詩作于杜牧任黃州刺史期間(842-844年)。詩中“羊欄浦”為黃州地名,宴會主人或是當地官員或權貴。杜牧此時仕途受挫,詩中“自比諸生最無取”折射其懷才不遇之感,而“雨沾云惹”的意象更添政治環境晦暗不明的隱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