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如有意耽田里,予亦無機向藝能。
心跡所便唯是直,人間聞道最先憎。
如果你真心向往田園生活,我也無意追求世俗的才藝。 內心所向往的唯有率真本性,可人間卻最厭惡這樣的直白。
此詩可分層解讀:前兩句陳述共同隱居的意愿,"亦"字暗示殊途同歸;后兩句揭示深層矛盾,"唯是直"的強調與"最先憎"的對比形成張力。藝術上,以"田里"對"藝能"、"心跡"對"聞道",工整中見變化。詩人將個人選擇上升到人性批判,結尾"憎"字如警鐘,至今仍發人深省——當社會排斥真性情時,隱居或許是最清醒的反抗。
全詩通過對比手法展開:首句以"君"的田園之趣引出自己的"無機",表明共同遠離塵囂的志趣;后兩句陡然轉折,揭示"直"與"憎"的尖銳矛盾。詩人用"最先憎"三字,既批判了世風,又凸顯了隱士堅守本真的傲骨。語言平實如話,卻蘊含深刻的人生體悟,典型體現晚唐隱逸詩"平淡中見奇崛"的特點。
此詩作于陸龜蒙晚年隱居松江甫里時期。詩人歷經唐末亂世,看透官場虛偽,選擇歸隱田園。詩中"野態真"的標題即點明主旨——歌頌質樸自然的生存狀態,同時諷刺世俗對真性情的排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