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衿紅觜便知機,久避重羅穩處飛。
只為從來偏護惜,窗前今賀主人歸。
山中只是惜珍禽,語不分明識爾心。
若使解言天下事,燕臺今筑幾千金。
阻他羅網到柴扉,不奈偷倉雀轉肥。
賴爾林塘添景趣,剩留山果引教歸。
翠綠的羽毛和紅色的嘴喙顯露出靈性,長久躲避羅網在安穩處飛翔。 只因一直受到偏愛呵護,今日在窗前歡慶主人歸來。 山中只是珍惜這珍禽,言語雖不分明卻懂你心意。 倘若它能講述天下事,燕昭王的黃金臺如今價值連城。 阻擋羅網靠近柴門,無奈偷食的麻雀愈發肥碩。 多虧你為林塘增添景致,留下山果引誘它歸來。
此詩通過三層遞進: 1. 先描繪山鵲的外形與靈性,建立物我相得的和諧關系; 2. 繼而展開聯想,將山鵲不能"解言天下事"與燕臺千金對比,暗示懷才不遇; 3. 最后以現實中的"羅網""偷倉雀"反襯,突出詩人守護精神凈土的決心。 藝術上采用"以小見大"手法,日常觀察中蘊含深刻的人生思考,體現晚唐詠物詩"托物言志"的典型特征。
全詩三首聯章,以山鵲為意象: 首章寫山鵲通靈性,因受庇護而親近主人; 次章以"珍禽"喻高潔之士,暗含對人才被埋沒的感慨; 末章通過對比"偷倉雀"的肥碩,突出山鵲的清雅,展現詩人"守拙歸園田"的志趣。 語言質樸卻含多重隱喻,體現司空圖"韻外之致"的詩學主張。
此詩作于晚唐,司空圖隱居王官谷期間。詩人借山鵲歸巢的日常景象,抒發對隱逸生活的珍視,暗諷當時社會權謀紛爭,表達對純真自然的向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