灞岸草萋萋,離觴我獨攜。
流年俱老大,失意又東西。
曉楚山云滿,春吳水樹低。
到家梅雨歇,猶有子規啼。
灞河岸邊春草茂盛,我獨自舉杯為你送行。 時光飛逝我們都已老去,失意中又要各奔東西。 拂曉時楚地山間云霧彌漫,春日里吳地江水低垂樹影。 待你到家時梅雨已停歇,卻還能聽到子規鳥的啼鳴。
這首詩以時空雙線結構展開:空間上從長安灞岸到吳楚山水,時間上從送別當下到預想中的歸途。詩人通過"草萋萋""云滿""水低"等意象營造蒼茫意境,"俱""又"等虛詞強化了命運共鳴感。尾聯的"梅雨""子規"既是實景描寫,又暗含"不如歸去"的勸慰。全詩將個人際遇融入時代背景,在送別題材中注入了深沉的生命感慨。
全詩以"草萋萋"起興,通過"灞岸""離觴"點明送別主題。頷聯直抒胸臆,將年華老去與仕途失意的雙重悵惘濃縮為十字。頸聯運用"云滿""水低"的空間對比,拓展了楚山吳水的意境縱深。尾聯以"梅雨""子規"的江南風物作結,余韻悠長。詩中時空轉換自然,情感層層遞進,體現晚唐送別詩含蓄深沉的特質。
此詩作于晚唐時期,鄭谷為進士盧棨送行時所作。當時政局動蕩,科舉士子多懷才不遇,詩中"失意又東西"既寫友人赴任的輾轉,也暗含詩人自身對仕途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