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蓮重疊在青冥,落日垂鞭緩客程。
不奈春煙籠暗淡,可堪秋雨洗分明。
南邊已放三千馬,北面猶標百二城。
只怕仙人撫高掌,年年相見是空行。
青色的蓮花峰重疊聳入云霄,夕陽下我勒馬緩行,放慢歸程。 無奈春日煙靄籠罩山色暗淡,怎堪秋雨洗滌后更顯分明。 南邊已撤去三千鐵騎的戍守,北面仍矗立著百二雄關的威名。 只怕仙人輕撫華山頂上的巨掌,年年前來相望卻終是徒勞空行。
本詩解讀需注意三重對比:一是自然景觀的明暗對比(春煙暗淡/秋雨分明),二是軍事意象的虛實對比(已放三千馬/猶標百二城),三是時空維度的永恒與無常對比(仙人永恒/人世空行)。詩人通過華山這一審美客體,完成了從即景抒懷到歷史沉思的升華,尾聯"空行"二字尤顯唐末文人特有的幻滅感。
全詩以華山為意象載體,前四句通過"春煙""秋雨"的時空對比,展現華山朦朧與清朗的雙重美感;后四句轉入歷史縱深,"三千馬""百二城"暗喻軍事變遷,尾聯以仙人撫掌的典故,將個人漂泊之嘆升華為對盛衰無常的哲思。吳融善用虛實相生手法,使自然景觀與家國情懷渾然一體。
此詩作于唐末動蕩時期,吳融自長安東歸途經華山時。詩人目睹藩鎮割據、山河依舊而國勢衰微,借華山雄奇之景抒發壯志難酬、時局堪憂的復雜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