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檐鳴玉玎珰。
金鎖小蘭房。
樓高夜永,飛霜滿院,璧月沈缸。
云雨不成巫峽夢,望仙鄉,煙水茫茫。
風前月底,登高念遠,無限凄涼。
碧綠的屋檐下玉佩玎珰作響。 金鎖深鎖著小小的蘭香閨房。 樓臺高聳,秋夜漫長,飛霜灑滿庭院,明亮的月色沉入水缸。 云雨難成空有巫山神女之夢,遙望故土仙鄉,唯見煙水渺茫。 在清風之前明月底下,登高遠望思念遠方,心中無限凄涼。
此詞藝術上注重情景交融。開頭以“碧檐鳴玉”的聽覺描寫引入,轉而視覺上“金鎖小蘭房”暗示孤獨;中間“飛霜滿院”以景融情,暗合人物心境;下片“云雨”典故的運用,巧妙傳達求之不得的悵惘;“煙水茫茫”則拓展空間意境,烘托迷茫之感。最后三句以白描直抒胸臆,卒章顯志。全詞從細處著墨,于婉約中見真摯,展現了宋代婉約詞深沉蘊藉的風格特色。
這首《極相思》以秋夜為背景,通過“碧檐”“金鎖”“飛霜”“璧月”等意象的鋪陳,勾勒出一幅冷寂的深秋閨閣圖。上片寫景,以動襯靜,玉聲叮當反襯庭院的空寂;下片抒情,化用楚襄王夢遇神女的典故,暗喻理想難酬,再以“煙水茫茫”將思緒引向遠方,結尾“登高念遠,無限凄涼”直抒胸臆,將游子思鄉、佳人懷遠的愁緒推向高潮。全詞語言凝練,意境幽遠,情感真摯動人。
此詞為宋代蔡伸所作,具體創作年份不詳。從內容看,應是作者在秋夜登樓,見霜月滿庭,觸動懷遠思鄉之情,感嘆人生離別之苦。宋代積弱,邊患頻仍,許多文人詞中常寓含家國之憂,此詞在婉約中或亦寄寓了身世飄零、故國難返的悲涼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