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小學書劍,秦吳多歲年。
歸來一登眺,陵谷尚依然。
豈意餐霞客,溘隨朝露先。
因之問閭里,把臂幾人全。
年少時學習書劍之術,在秦吳兩地漂泊多年。 歸來后登高遠眺,山陵河谷依舊如從前。 誰能想到那位餐霞飲露的隱士,竟如朝露般突然逝去。 因而詢問鄉里故人,還能攜手同游的還剩幾人?
此詩藝術特色有三: 1. 結構精巧:前四句寫景敘事,后四句抒情議論,轉折處"豈意"二字引出生死之嘆 2. 意象典型:"朝露"喻生命短暫,"陵谷"象征永恒,形成強烈反差 3. 情感層次:表面哀悼友人,實則包含自我生命意識的覺醒,末句拓展為對普遍人生境遇的思考 可對比李白《哭晁卿衡》同題材詩作,體會孟詩含蓄深沉與李詩奔放激昂的不同風格。
全詩以時空對照構建雙重意境: 1. 空間維度:首聯"秦吳"與"歸來"形成遠游與歸鄉的對比 2. 時間維度:頷聯"陵谷依然"反襯頸聯"溘隨朝露",凸顯自然永恒與人生短暫 尾聯"把臂幾人全"以樸素口語深化滄桑感,體現孟詩"語淡而味終不薄"(蘇軾評)的特色。詩中"餐霞客"意象既實指道士友人,又暗含詩人對道教超越生死境界的向往。
此詩作于孟浩然晚年重返故鄉襄陽時。峴山是襄陽名勝,云表觀主為山中道士,與詩人交好。詩人經歷半生宦游后歸鄉,發現故人凋零,遂以簡淡筆墨抒發物是人非、生死無常之慨,體現其隱逸思想與道教情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