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作河西尉,凄涼為折腰。
老夫怕趨走,率府且逍遙。
耽酒須微祿,狂歌托圣朝。
故山歸興盡,回首向風飆。
不愿做河西的縣尉,忍受凄涼只為卑躬屈膝。 老夫害怕奔波勞碌,做個率府小官倒也逍遙。 貪戀美酒需要微薄的俸祿,縱情高歌托付于圣明王朝。 歸隱故鄉的興致已消盡,回頭只見狂風呼嘯。
此詩需關注三個層次: 1. 表層戲謔:標題“戲贈”與“逍遙”“狂歌”等詞營造輕松假象 2. 深層矛盾:“怕趨走”與“托圣朝”揭示理想與現實的撕裂 3. 終極困境:尾聯“歸興盡”表明進退維谷——既不屑折腰,又無法真正歸隱 藝術上,杜甫以日常語言(如“老夫”“耽酒”)解構宏大敘事,開創了“以俗為雅”的詩歌新境界。
全詩以自嘲口吻展開:首聯用陶淵明典故表明氣節;頷聯對比“趨走”與“逍遙”,凸顯選擇微職的妥協;頸聯“耽酒”“狂歌”看似灑脫,實為苦悶宣泄;尾聯“風飆”意象蒼涼,暗示理想破滅。杜甫將個人遭遇與時代困境交織,在幽默中蘊含深沉的悲憤。
此詩作于唐肅宗乾元元年(758年),杜甫因房琯案被貶華州司功參軍后,改任右衛率府胄曹參軍(管理兵器的小官)。詩中“戲贈”實為自嘲,反映了他對官場黑暗的不滿和屈就微職的無奈,同時流露出歸隱之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