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耶王耶何乖劣。
不顧宗廟聽讒孽。
任用無忌多所殺。
誅夷白氏族幾滅。
二子東奔適吳越。
吳王哀痛助忉怛。
垂涕舉兵將西伐。
伍胥白喜孫武決。
三戰破郢王奔發。
留兵縱騎虜京闕。
楚荊骸骨遭掘發。
鞭辱腐尸恥難雪。
幾危宗廟社稷滅。
莊王何罪國幾絕。
卿士凄愴民惻悷。
吳軍雖去怖不歇。
愿王更隱撫忠節。
勿為讒口能謗褻。
君王啊君王,為何如此昏庸暴戾? 不顧宗廟社稷,聽信讒言任用奸佞。 重用無忌大肆殺戮, 誅滅白氏一族幾乎殆盡。 兩位公子東逃至吳越之地, 吳王心生哀憐悲痛不已。 揮淚發兵誓要西征討伐, 伍子胥、白喜、孫武共謀大計。 三戰攻破郢都,楚王倉皇出逃, 吳軍鐵騎肆虐擄掠都城。 楚人尸骨遭挖掘曝露, 鞭尸之辱難以洗雪。 宗廟社稷幾近傾覆, 楚莊王何罪竟至國運瀕絕? 卿士悲愴百姓哀慟, 吳軍雖退恐懼未消。 愿君王深自反省撫慰忠良, 莫再讓讒言謗語肆意猖狂。
本詩可分層解讀: 1. 政治批判層:前八句揭示昏君三大罪——聽讒、濫殺、滅族 2. 歷史敘事層:中十句完整呈現"讒言→冤獄→逃亡→復仇→破國"事件鏈 3. 道德勸誡層:末四句提出"親忠遠佞"的治國之道 藝術上采用"以悲寫憤"手法,將伍子胥的個人仇恨升華為國家悲劇。需注意詩中"莊王"實為對平王的借代性稱呼,反映民間敘事的特點。該詩對后世《吳越春秋》等歷史文學有直接影響。
全詩以四言為主,間雜五言,形成急促的敘事節奏。開篇直斥楚王"乖劣",奠定批判基調;中間詳細記述事件經過,通過"掘發骸骨""鞭辱腐尸"等駭人細節強化悲劇效果;結尾轉為勸誡口吻,體現"詩教"傳統。詩中"三戰破郢"等句展現戰爭場面如鏡頭切換,而"卿士凄愴"等句又轉入心理描寫,形成多維度的史詩格局。
本詩為先秦時期反映吳楚爭霸的敘事詩,聚焦楚平王聽信讒言殺害伍奢全家,導致伍子胥引吳兵破楚的歷史事件。詩中通過強烈對比展現昏君誤國與忠臣蒙難的悲劇,具有鮮明的政治諷喻色彩,可能流傳于戰國時期楚國遺民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