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路農為業,移家到汝墳。
獨愁常廢卷,多病久離群。
鳥雀垂窗柳,虹霓出澗云。
山中無外事,樵唱有時聞。
仕途失意后以農耕為業,將家搬遷到汝水岸邊。 獨自憂愁時常無法讀書,體弱多病長期遠離人群。 鳥雀棲息在窗邊的垂柳上,彩虹出現在山澗的云氣中。 山居生活沒有俗事紛擾,不時能聽到樵夫的歌唱聲。
這首詩可作為解讀唐代士人隱逸心態的典型文本。講解時可重點把握三個層次:
一是隱居的被動性與主動性。詩人因"失路"被迫隱居,但通過"農為業"的勞動實踐和自然觀察,逐漸主動建構起新的生活意義。
二是空間轉換帶來的心理調適。從官場到山林的環境變化,相應引發從"廢卷"愁苦到聆聽"樵唱"的心境轉變,體現自然對人的涵養作用。
三是詩歌意象的象征體系。"虹霓出澗"象征困境中的希望,"樵唱有時聞"暗示精神世界的充實不再依賴社會地位,而源于與天地萬物的共鳴。
全詩以白描手法展現隱居生活的雙重體驗。首聯交代隱居緣由,頷聯"獨愁廢卷"與"多病離群"真實流露了初離仕途的苦悶與孤寂。頸聯筆鋒一轉,通過"鳥雀垂柳""虹霓出澗"的靈動意象,展現自然美景對心靈的療愈。尾聯"無外事"與"樵唱聞"形成靜動相映的意境,既表現山居的閑適,又暗含對民間淳樸生活的向往。
藝術上,詩歌采用由抑到揚的情感曲線:從失路之悲、離群之愁,漸次轉向對自然之美的發現,最終在山居靜謐中獲得精神超越。對仗工整中見自然流麗,如"鳥雀"對"虹霓","垂窗柳"對"出澗云",精準捕捉了隱居環境的生態細節。
此詩約作于祖詠仕途失意后隱居汝墳時期。唐代科舉與仕進之路競爭激烈,祖詠雖早年進士及第,但后期官場生涯并不順利。選擇在汝水之畔筑別業隱居,反映了唐代文人"達則兼濟天下,窮則獨善其身"的典型人生取向。詩中"失路"二字直接點明了創作背景——正是因政治上的失意,詩人轉而從自然山水中尋求精神慰藉。